教育部于上学期期末下达的“减负令”使出版社尤其是各地教育社这个春节过得很不轻松。春节过后,各社纷纷开始着手应急,一些具体应对措施陆续出台。记者在采访中感到,有关各社正在积极迎接出版业新千年的第一挑战。
尽管“减负令”中明确规定小学每门课程只准使用一本教科书,学校不得组织小学生统一购买教材以外的教辅材料。但在初期的慌乱过后,经过理性的分析,加之春节期间教辅读物在市场上依然火爆的现状,业内人士认识到,教材教辅的市场不是没有了,而是要求提高了。江苏教育出版社社长赵所生认为,“减负令”的下达为清理原来混乱不堪的教材教辅市场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契机。以发展素质教育为标准,清理后的教材教辅市场空出了一大块儿,呼唤新形式、新内容的教材教辅。辽宁教育出版社社长俞晓群也指出,虽然要“减负”,但教育社没有理由白白放弃教辅这一阵地。在过渡期内,教育社应该利用专业优势继续做精品教辅,把该挣的钱挣到手,使转轨实现“软着陆”。据了解,各出版社在讨论研究教材教辅的出版时都强调能力的培养。天津教育出版社对该社新型教辅的特点概括为“高效实用”。该社副总编李莉说,减负的深层目的就是推动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变,因而学生教辅也应由过去单纯锻炼思维能力向培养创造力、动手能力过渡。初期可以着重传授实际方法,培养运用能力。比如把以往习惯的线性知识点串成串儿,连成面,融会贯通,形成空间概念,加强实际可用性。据悉,广西教育出版社也拟推出交互式作文实验辅导书。“减负”的前提和归宿是提高学生的学习质量,减轻学生过重的课业负担,就必然要向课堂教学的45分钟要质量。所以实际上,“减负”对老师的影响比学生更大。加强教师的业务培训,提高教师自身素质的新类教辅拥有很大的市场空间。去年天教社出版的《尊重儿童的权利》一书就是立足于让老师了解孩子的思维方式和权利,因此,社会反响较好。加强对教师的继续教育,加强对家长进行家庭辅导的培训,已成为几家出版社都看好的选题,有理由相信很快就会有此方面教辅问世。“减负令”对统一征订判了死刑,因此开拓教辅的发行渠道也就成为重头戏。几年前就被拿走教材教辅的辽教社和浙教社在谈及经验时都特别强调走市场,从过去的计划征订转化成商业化运作。苏教社节后召开发行工作会,陆续出台一系列办法,将在发行方法和营销思路上有较大改进,比如适当增加推销等。天教社也将专门为教材教辅的发行组织一班人马。
“减轻学生的课业负担”向社会、向出版社提出了一个问题:“减负”后,孩子们读什么?不少人忧虑的正是假如“减负”能彻底落实,学生读物市场能否跟得上。各出版社在组织编写教材教辅的同时,也都在大力开发一般读物。而且从长远来看,随着图书市场的逐渐成熟,教材教辅市场会进一步弱化,届时出版社借以打天下的必然是现今意义上的一般读物。其实此前不少教育社已开始重视一般读物市场的开发,出版了不少好书,例如浙教社的《科普画廊》、苏教社的《青青草丛书》、天教社的《尊重儿童的权利》等。像天教社,早在9年前就开始坚持“两条腿走路”,注重本版书的开发。在此次订货会上,该社教辅和一般读物的订货码洋基本持平,这对于以教材教辅为出版重点的教育社来讲是相当不易的。天教社社长杨清文说,此次“减负”,既使教育社损失严重,又给了教育社一个二次发展的机遇。他们将成立重点选题中心策划小组,加大本版书的选题策划力度,着眼“大教育”,抓精品,以本版书打天下。
社办期刊也是各社老总提及较多的一点。宣传本版图书,密切作者、读者与出版社之间的关系,以其销售利润来弥补图书销售损失等种种好处使得社办期刊亦可能成为减负后又一个市场争夺点。
习惯于当“坐商”的新华书店系统这次也受到不小的冲击,尤其是那些主要靠教材教辅过日子的基层店。可是与出版社相比,书店与读者接触更为直接,对读者需求更为了解,因而其对文教书的进货标准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着出版社在版图书的命运和图书选题策划。北京新华外文图书集团将于2月24日开始在各门市开展青少年课外导读服务,在店内设置素质教育读物专架,推荐课外阅读书目,开办导读讲座。该集团副总经理任超介绍说,他们将通过对阅读需求的调查,在征求老师、家长、专家推荐以及学生自荐书目的基础上,请专家学者进一步论证后推出的分阶段、分层次的学生课外阅读推荐书目,并将其向全国推广。此举无疑将对出版社走市场的教辅和学生读物的销售产生一定影响,同时也告诉出版社,读者到底需要什么书。至于今后书店关于教辅和学生读物的进货标准,任超表示将以适应课程、考试的改革、培养多维思考为要求。或许这一标准也多少可以给出版社策划选题提供一些思路。
“减负”的冲击可能不如“入世”的冲击那么激烈,但一定比“入世”更直接。对于出版界而言,“减负”是挑战也是机遇,促其尽快走入市场和与国际接轨。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减负”是出版业“入世”前的热身运动。